化了铲到一边,踩在上面还吱吱作响,正值隆冬,天气冷的利害,连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。
我站在壁橱前,看着玻璃上面贴着的年画。
在很小的时候,我就骑在爸爸脖子上,被送到门框上贴春联的横批,他那时还年轻,喜欢摇来晃去的作势要摔我,吓得我哇哇大哭,他还一个劲儿地使唤道:“贴贴贴,快贴小恩,别贴歪了,哎哎哎,爸爸脖子快断了,要倒了,要倒了。”
程尚艺就蹲在地上在那捣浆糊玩,闻言皱眉看了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,不耐烦道:“胆小鬼!不会揪爸爸头发啊!”
爸爸一过年就剃头,我哪有头发揪啊……
我笑了一下,仰头看向天空,一瞬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入滚烫的眼中,下雪了。
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,我下意识回过头,看见车牌号后便朝着那辆车走了过去。
段亦然透过后视镜扫了我一眼,发动车子道:“你一个人在外面乱晃什么?”
我拉过安全带,“屋里太闷,出来走走。”
她转着方向盘掉头,面无表情道:“大过年的,你最好安分一点。”
我没搭话,偏过头看向窗外,这日子跟法兰克福比起来好太多,我没什么理由不老实。
我也在她面前挣扎过,企图逃跑过,前期确实是恐惧在支配,其余大部分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,现在时机成熟了,我好不容易才顺理成章地待在她身边,怎么可能再做让自己功亏一篑的事情,就算要走,我也得带点什么东西再走。
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,手肘突然被碰了碰,我转过头目光向下看了眼段亦然递过来的罐装拿铁,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,温度刚刚好,便双手握住放在膝盖上继续看向窗外,耳边却听到拉环被扣开的声音,段亦然动作利落地收回手,至始至终都在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。
我不禁扫到她搭在方向上手,骨骼的形状还是那样鲜明,根根青筋覆在上面,看上去依旧充满令人着魔的力量。
以前那样迷恋她的时候,她的每一次触摸都能让我浑身颤栗,我多希望这双修长的双手能够时时温柔地抚摸我,而不是在我一不小心说错话后,就毫不留情地扼住我的脖子,任凭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脖子上勒出一块块淤青。
“段小姐你结婚了?”
我鬼使神差地看着那枚钻戒问道。
她下意识抽了抽无名指,不清不楚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笑了一下,“那您跟我这样算什么呢?”
段亦然竟然紧张地舔了下唇角,眼神闪烁着,“她死了。”
“哦。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淡淡应了一声,“您节哀。”
随即手不自觉拉住安全带。
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,超市没什么,只是我不觉得像段亦然这种人会有闲情逸致来逛。
她一眼看穿我所想似的,淡淡道:“快过了年了,买点年货回去。”
我点点头,不知道像这样的家常琐碎,她还有没有跟别的像她妻子的人一起做过。
正想着,她已径直朝我走来,一下拉过我的手十指扣住塞在上衣口袋里。
眼下年关将近,超市里的人格外多,几乎是人挤人的情况下,我都不禁皱皱眉头,段亦然却格外从容,一手推着购物车,一手紧紧牵着我,在我被撞得一个踉跄时她才终于停下来,回过头看了眼揉着肩膀的我,随即将我往前拉了拉,手把手放在购物车上道,“你推着”她就势站在了外侧,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揉了下道,“走吧。”
我的背后贴着的就是她的胸口,温暖的地方,只要靠着就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。
“这个你喜欢吗?”突然她举起一包东西到我面前晃了晃,我睁开眼睛随即很快垂下,摇摇头道,“这个添加剂太多了。”
明明就是小孩子才会吵吵着要买的东西。
“是吗…”
她收回手又将那东西左右看了看,最后有些迟钝地放了回去。
买了一车东西,在停车场里,段亦然热的将外套脱下扔在后座,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高领针织毛衣,将东西一个个从购物车提到后备箱,我在一旁看到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有几缕黏在了额角上,很累的样子,便走过去道:“我来吧。”
她当时半个身子还在后备箱里,脱口而出道:“不用,你手不方便。”
说完背脊却一僵,随即探出身子深深看了眼我和我的右手,又很不是滋味地调开视线,道:“你去车上等我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我觉得她瘦了很多,尤其是脱了外套后,毛衣下的蝴蝶骨清晰可见,脸色也没有以前那样光彩照人,一眼就能看到青春的样子,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病态的苍白,似乎一直熬夜,就连跟她同居的这些日子里,她也能抱着我整夜整夜地喃喃自语。
段亦然很快回到车里,带了一身寒气坐在我旁边简单地将头发扎了起来,几缕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,更显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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